凤栖昆仑_第06回夜半钟声到客船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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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6回夜半钟声到客船 (第3/5页)

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?”时美娇脸上笑靥不失“是不是真如你所说,以后将会证实。”

    目光微偏,看向身侧的无言,吩咐说:“看看有什么好吃的,我陪简相公在这里吃饭,你预备去吧!”

    无言领命返身,身形略闪,已是三丈开外,再闪,已近江边。船就泊在那里,当中间隔着胭脂也似的一抹丹枫,看来饶有奇趣。

    总似有小风徐吹,引得丹叶飘零,暮色残照里,交织着梦幻那般的迷离…即使赳赳武夫,在此陪衬里也当“雅”了,更何论才子佳人!

    “姑娘何必客气!”简昆仑微微笑说“我只是阶下一囚而已,难道贵门一直都是这样厚待敌人?”

    “那倒不是!”时美娇说“我们对付真正的敌人,是很残酷的,哦!也许残酷这两个字用得并不恰当,不过我们是不会感情用事的,当杀者杀,当纵者纵,就像那位崔先生,他的死一点也不意外…”

    “哼哼…”简昆仑忍不住冷笑了两声,压不住脸上横生的怒意,几乎有发作之势,他却毕竟又忍住了。

    “崔先生即或死有应得,又何至罪延其母?还有那位老家人…他的下落如何?”

    “你太单纯了…”

    说着她竟情不由己地笑了,绽开的唇角一线,露着编贝也似整洁的一排玉齿,透过她宛似有情的一双眼睛,在对方这个少年人身上转动着,似乎突然才有所领悟,领悟到对方少年的涉世不深。

    “崔老夫人是死在他自己儿子手里,那个老家人也是自己上吊死的,我们不问原因,只看结果…”

    她又笑了,很得意的那种微笑:“世界上的事情,本来就是这样子,要说到原因,太复杂了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太懂你的意思!”简昆仑说“姑娘能否说得清楚一点?”

    “道理很简单!”时美娇说“比方说吧,路边上有个乞丐,年老,又多病,甚至于还是个残疾,快死了,真正惹人同情,寄以无限关怀,你说,这个罪恶的结果,又能怪谁呢!”

    被她突然的这么一问,简昆仑真有些糊涂了。

    时美娇看着他神秘地微微笑着,几缕散发,轻拂前额,她伸出纤纤一根手指,把它分开来。

    便只是这样小小的一个动作,却含蓄着几欲无可笔墨形容的美…乃至于简昆仑心里大大的为之动了一动,便不由自主地把一双眸子移开了去。

    少顷,他才把目光又回到了对方身上。

    时美娇侃侃说道:“这个乞丐的遭遇,尽管可怜,却是他自己找的,必然是因为走上了这条乞丐的路,当日种下了乞丐的因,便得到了今日乞丐的果,那么我们便只是可怜而已…然而,这只是表面的现象,深一层地去研究,可就太不简单了…”

    “那时候呀,”她说“你就会听到许许多多想不到的原因,以至于许许多多的人,许许多多的事,包括上天在内,都将要为他眼前的贫穷、病疾,沦为乞丐负责任,他本人倒像是完全无辜的了,这个论调又岂能算是公平的呢?”

    简昆仑点点头,表示很有道理,倒看她如何为自己所犯下的杀人罪过而辩驳。

    “所以,一个人的死也是一样,你必然先已种下了死的因,才会得到死的果。其它都无关重要,大可不予过问!”

    “所以”她虽然仍在微笑,实已语重心长:“崔老夫人的死,是他儿子杀死的!崔家老家人的死,是他自己活不下去了!我们所看见的情形便是如此,也就不必硬要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栽,因为这种事,实在也是无可奈何,是不是?”

    一片红叶,冉冉自天空落下来,正好落在她绿色缀满宝石亮片的长裙上,她便不自禁地用手轻轻拈起。在眼前近近地一看,鼻端轻轻地一嗅…一霎间,像是拾回了童年那段岁月,毕竟童年与少女之间的成长,是有着相当过程距离的,特别是眼前的她,虽然绮年玉貌,正同于其它少女一样,像是一朵盛开的花,然而她却是自己知道:这一朵盛开的鲜花却生长在满是蒺藜、荆棘里面,别人也是看看,最多止于欣赏而已。

    自然,她心里还有更沉重的包袱,也有感情的负担,这些自非匆匆一见,相知不深的局外人所能洞悉的了。

    简昆仑摇摇头,什么也没有说,只苦笑了一下,对方这种论调,他还是第一次听说,实在不能苟同,却也不便与她争执。说话时,无言已转回,手里提着个花式讲究的食盒,会同无音着手布置,把香喷喷的几式菜肴摆满几上。

    简昆仑肚子里倒是真有些饿,看看几样小菜:清蒸鲈鱼、爆蟹、油焖笋、醋溜白菜,瓦甑里是清香扑鼻的莼发双煨汤,一盘银丝花卷,一瓮精米香粥。

    虽不是什么讲究菜色,看来却极可口,所谓秋风动莼鲈之思,一霎间莼菜、鲈鱼都有了。

    主人性格无拘,简昆仑也无需客套,道了声:“有僭。”即行吃喝起来。

    时美娇吃了个花卷,喝了碗汤,便自搁下筷子,简昆仑却食量惊人,吃了好多。

    他尤其喜爱喝那个汤,莼菜与发菜都煨得甚烂,汤色碧绿,间以山中老菇,那味儿前所未尝,却是可口极了。

    时美娇见他爱喝,微微含笑,努了一下嘴,示意身边的无言道:“为简先生添汤!”

    简昆仑摇摇头说:“够了!”

    时美娇说:“不用客气,这也是我最爱喝的,菜可以不吃,汤却不能不喝,他们都知道我这个习惯,所以变着法儿,每天都为我准备一碗很好的汤!”

    说话时,无言已把满满一碗汤送上。

    简昆仑却之不恭,接过来又自喝了。

    无言随后清理碗碟,无音却服侍二人漱口、净面等,最后奉以香茗。看来一切平常,全然出自素习。由此看这位飞花堂的女堂主,平日生活该是何等养尊处优,她却不曾为此而疏忽之武术剑技的浸yin,真正难能,令人钦佩。

    对于她,简昆仑时时地提醒自己,不敢掉以轻心,莫以为眼前的厚待,便是友谊的表现,便可松弛了内心的防守,事实上对方的下一步究属如何,简直讳莫如深,还是未知之数。眼前的笑脸,并不表示日后便不会白刃相加。

    对于时美娇,固然要有此一番认识。对于自己重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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