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新一科幻作品_叫人捉摸不透的社会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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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叫人捉摸不透的社会 (第1/6页)

    叫人捉摸不透的社会

    作者:星新一

    “我还是得照例出去走走。”

    喝完添上来的第二怀咖啡之后,我站起来,这样说道。象这样喝着咖啡,看着电视,无所事事地闲待在家里,可也不错。只是,一个男人,到了三十五岁以后,还持这种生活态度,未免有些不妙。既然身为男子汉,就该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cao劳。这是社会上的共同想法。反之,可就行不通了。

    “你走吧,请多加小心。”我的太太美佐子这样说道。

    我想“太太”之类的字眼儿,若是用眼现代观念相反的词语,该怎么称呼呢?我这样称呼她,本也出于无奈。她经营一家高级美容院,主意很兴隆。生活必需品一涨价,哪怕只涨一元钱,社会上的女性就都会大惊小怪起来。然而,在美容之类非必需的开销上,就是抛掷千金。也在所不惜。这倒是件好事。

    这里是美容院二楼的住宅。我的舒适的家。

    我的夫人还有一大长处。就是从不絮絮叨叨地追问:“上哪儿去?干什么?”等等。她既能赚钱,又对丈夫十分宽容。这在今天,不就是个十分难得的贤惠妻子吗。

    “可是,有的时候,我也曾这样想,美佐子从前独身一人时,大概是由于听到过这样或那样的谎言蜚语,觉得实在不堪忍受,才跟我结婚的吧?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,就该结婚,这是一股的社会观念。话虽这么说,可真要是跟一个平庸的男人结婚,他整天价待在这二楼上无所事事,为了消磨时光,有时到一楼营业室去调戏女服务员,跟女顾客们亲热地嘻笑——那也够糟的了。所以,我从下午出门,漫无目的地逛到深夜,这也许正好符合妻子的心愿吧。

    总之,我们算是所谓的理想夫妻了。向女顾客们献媚,岂不太无聊了吗?在我看来,值得一干的,倒是另外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我系好领带,穿得整整齐齐,就走出了家门。我来到国营电车公司电车站对面的站台上等候电车。我大约放过去了三辆。乘客寥寥的电车,我是不愿坐的。要是因此而被人误认为是有流氓习气,那可就糟糕。我怎么能去干那种下流的事呢。

    好歹总算有一辆乘客拥挤的电车开了过来。我急匆匆上了车,偷偷向四下里扫了一眼,发现一个衣着考究,年近五十的绅土,便凑上前去。我倒不是一个嗜好同性恋的流氓。那种伤风败俗的下贱勾当,我怎么能干呢?

    我飞快地干完了事情。这一次,就连找自己都感到做得够巧妙的了。所谓神技,大概也不过如此吧。然而我觉得,今天这个主儿的神经,似乎非常敏锐。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子,大声叫嚷起来:

    “扒手!我早就觉得你可以,原来真是个贼,啊,总算抓住了。”

    “喂——喂,别大嚷大叫的,免得打搅别的乘客。何况眼下,人人害怕受牵连,即使你大喊大叫,大家也会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。谁也不会帮你的忙。——这是个无情的社会。因此,你高声叫嚷是毫无意义的。”

    听了我这番话,那位绅士点了点头:

    “可也是,那好。在车里我就不吱声了…”

    然而,过不多时,等车一到站,我就被拽到站台上来,再次受到了申斥。绅士说:

    “喂,小偷!偷人家的东西,是令人难以饶恕的犯罪。一见什么人不缴所得税便发财,我就来气。喂,还给我吧。你要说半个‘不’字,我就把你交给站上的治安警察,把你扒个精光,好好搜查…”

    “你先等一等,咱们还是回到原来那个话题上去吧。你说说看,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被人偷走了呢?你兜里的东西,到底哪一样不见了?”

    我这么一问,对方又把衣服口袋重新翻了一遍,然后,似乎很难为情地说:

    “什么也没丢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贸然断定,是不是再好好检查一下,你可知道要谨慎再谨慎吗?钱包、片夹在吗?钥匙在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都在。确实不可思议,我的确感到有人偷我东西。可不管怎么说,实在对不起你。请原谅我的错误。我叫芝原。”

    这位绅士刚要跪下赔礼,被我一把拉了起来:

    “你根本用不着那样做嘛。过失谁都有,要是一有过失就叩头,那人类就得不断地下跪啦。”

    “多么高尚的人!并不揪住别人的过失不放。我想,应该把你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告诉给周刊杂志和在野党的众议员们。可是,就这样分子,我总觉得于心不安。那边有个酒巴,是我常去的地方,我想邀您去那儿喝两盅。从这个车站步行去,只需十分钟。”

    “你应该请客。嗯。好,我就非常感激地接受您的好意啦。”

    我跟在芝原的身后。边走边从衣袋里往外掏胶卷,偷偷看了一眼。我衣袋里有个高能微型复印机。原来,刚才我偷偷掏出了这位绅士的片夹,把里边的文件复印下来之后,又把钱包给他放了回去。这简直堪称神技呀,仅此而已,并非行窃,不过是摄下了情报。然而,碰上宝贵情报的机会也并不多。这一次,我总觉得也不过如此罢了。

    从复印胶片来看,这个名叫芝原的绅士,似乎是个医生。我往他衣袋里送钱包时,甚至碰到了听诊器。我点了点头,收起了胶卷。这时,从车站出口处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,那儿已形成了一堵人墙。我探身向里望去,只见地上躺着一位老人。这人好象是得了急病。我对芝原说:

    “那边好象有个急病患者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“你去帮帮忙好吗?”

    “一个外行,还是不随便插手为妙。好管闲事,往往要惹出是非来。你不要管了,总会有人去处置的。”他平静地说。

    不讲人道的情况,比比皆是。话虽这么说,可我若是在这儿劝说他的话,我的行为就完全暴露了。我满脸不悦。芝原把我拉了过去,指着站前广场的一角说:

    “那儿有个比这位患者更有趣的人物。”

    只见一个乞丐,蓬头垢面,胡子老长,正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哈哈,要饭的。若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乞丐,那倒可以说是很有趣的。可这家伙已经年近四十了。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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