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亭笺纸桃花色_旋乾定转坤上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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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旋乾定转坤上 (第5/5页)

谢太后成全,誓死不辱使命。”

    君羽张了张唇,喉咙里像有什么堵着,却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。太后看出她表情牵强,故意冷笑着问:“公主,你对哀家的决定有什么成见吗”

    “儿臣不敢。”君羽立刻垂下头说。

    太后从鼻里哼了声,珠帘后的脸色僵若寒霜,冷冰冰道:“时候也不早了,陛下有旨请公主与桓驸马上路。”

    无奈之下,君羽只好叩头谢恩。内侍宦官将圣旨呈到她眼前,所有人都屏气等待,她却一直犹豫着不接。

    “公主,接旨呀”太监干举着托盘,头上直冒冷汗。

    君羽郑重地磕头,正视着帘幕后的人说:“太后,儿臣在走之前,想请您查清一桩案子,否则我是不会接圣旨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,你这是在威胁哀家”珠帘的声音已隐含了怒意。

    “不敢,儿臣人微言轻,只想替天下人讨一个公道。而且这桩案子,也与太后您有关。”

    太后高扬起眉梢,示意她继续说。君羽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,缓缓道:“想必您还记得,去年九月先帝在帝辰殿梦魇身亡。我怀疑,事情并非这么简单,而是被人蓄意谋害而死”

    话音一出,满朝百官哗然迭起,众人面面相觑,相互窃窃私论。会稽王阴沉着脸,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背影。反倒是司马元显表情轻松,抱着双肘,一副看好戏的姿态。

    太后的脸色越发难看,开口问她:“无凭无据,让哀家怎么能信服你”

    君羽不疾不徐地从袖里掏出一本册子,举在手里说:“这本就是先皇的起居录,上面记载了他生前的一举一动,至于详细的程度,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你何以证明,这本起居录就是真的”

    “尚书台历来掌管此事,您若不信,可以问尚书阁的萧大人。”君羽目光一瞬,队伍里的萧以轩立刻站出来,尴尬地说:“回太后,这本册子确实是臣拿给公主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好大的胆子”太后拍案而起,厉声喝道“没有陛下的圣旨,你居然敢擅自挪动国库密档,来人,把他拖下去”

    “慢着”君羽挡在萧以轩前面说“此事皆因我而起,跟萧大人无关,等查清了案子,我自愿甘受处罚。”

    其他大臣也出来纷纷劝柬,太后无奈只好挥了挥手,示意侍卫撤下。

    君羽继续说:“这本起居录虽然是真的,却有问题。在最后一页上,有明显修改的笔触,也就是说上面的记录是假的。事发当日,陛下曾招我去帝辰殿,后来我殿外遇见了张贵人,不到半个时辰父皇就暴毙了。但有一点想不通的是,起居录上写着侍寝的人却是胡贵嫔,而且上面的字迹明显有人改过。不久张贵人在式乾殿自尽,如果不是畏罪,她什么要死”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,先帝是张贵人杀的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”

    “太后明鉴,您曾问我去梅花山干什么其实,我撒了谎。张贵人自杀后,尸体被运出宫,所送的地方就是梅花山。我跟踪马车一直到山上,居然看到张贵人好好的活着,其实她没有死,只是服了道士孙泰所给的假死药,以便金蝉脱壳。”

    太后皱眉道:“哀家凭什么相信,你所说都是真的”

    “我说的不可信,但是有人说的,您就不能不信。”君羽微微一笑,拍拍手说“你们俩出来吧”

    众人诧异地扭过头,从大殿外瑟瑟缩缩进来两个女子,正是细竹和芜菁。司马元显猛地扬高眉毛,眼中泛着凶狠的光,直直地盯着她们。

    “她们是何人”太后问。

    君羽回道:“她们一个是我的侍女芜菁,一个是琼华苑的舞伎。但她们同时还有另一个身份,就是别人安插在宫里的jianian细。”她轻声对身边人说“你们别害怕,有什么话就说出来,太后会替你们做主的。”

    芜菁与细竹相互对视一眼,扑通跪到地下:“太后饶命,公主所言不假,奴婢们确实是宫中的线人。去年九月,是有人指使奴婢给张贵人一种毒香,将先帝毒死的。”

    满座皆惊,众人偷窥着太后的表情,见她面色铁青,又都恢复到鸦雀无声的状态。

    “是什么毒香证物呢”

    细竹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瓶,呈给内侍:“这一种西域的毒香,加了冰片、罂子粟,只需用簪子勾上一点,就能要人性命。张贵人用的就是这种毒。”

    随后宣了几位太医属的御医,经过鉴定确实含有毒药。

    众臣群情激愤,嚷着要揪出凶手。太后也阴沉着脸问:“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”

    细竹两人吓的一哆嗦,眼含着热泪,踌躇道:“奴奴婢不敢说,这个人位高权重,现在又在这大殿里,奴婢们怕说了,他会杀了我们”

    太后环视一周,冷笑道:“你们怕他,就不怕哀家吗说,到底是谁”

    细竹咬着唇略显迟疑,她犹豫地站起来,转身慢慢走了过去。司马元显看着她一步步走来,眼底泛着狰狞的光,仍旧危然不动。

    仅仅是片刻的功夫,却漫长的让人心焦。君羽的心跳也在一瞬间加速,调匀了呼吸等待着结果降临。
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牵引着,细竹走到司马元显前面停住,两人的视线微微一碰,都扬起唇角,晦暗不明地笑了。她突然转身,指着不远处的桓玄说:“桓大人,您还要装到什么时候”

    “啊居然是他”指责、嘲骂、人群包围过来,像窒息的洪水淹没头顶。桓玄蓦地倒退数步,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圈套里。他跪到地上,一路膝行着趴到帝座前面:“不,不是我太后明鉴陛下明鉴臣是冤枉的”

    然而他很快意识到,此时解释什么都没用了。在天下人眼里,他们桓氏父子就算没有篡位,也有弑君杀帝的野心。甚至这种怀疑,从他步入仕途开始就一直不曾平息过。

    磕了几下头,桓玄突然回首,眼神汇聚成一股毒辣凶狠的的箭,毫不留情地掷向君羽。君羽脚下不稳,踉跄的几乎栽倒。怎么会这样她突然意识到,自己又一次被骗了。

    “细竹,你为什么要胡说那个人明明是他”君羽指着司马元显,分明看到他眼中按捺不住的得意。她蓦然抓住芜菁的肩膀,使劲晃着问:“芜菁,你说,那个人到底是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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